鲁镇拍×片的现场,是和别处不同的:都是床边一个大化妆台,化妆台上预备着很多化
妆品,可以随时给演员补妆。演×片的女优,每每会赚几万日元,拍一次片,——这是
二十多年前的事,现在一部片要涨到十几万,——在沙发正常的做,做完了休息;倘若
肯不戴TT,便可以多赚几千日元,如果肯拍SM片,那就能赚到二十几万日元,但这些女
优,多是些业余的,大抵没有这样大胆。只有漂亮的大牌演员,才踱进里面的屋子,有
群P有SM,慢慢地做。
我从十二岁起,便在镇口的六月联盟工作室里当化妆师,导演说我长相不好,身材又
差,怕不能当女主角,就在外面当化妆师罢。那些女优,虽然容易说话,但唠唠叨叨缠
夹不清的也很不少。她们往往要亲眼看着润滑油从瓶子里倒出,看过瓶子底里有水没
有,又亲看将自己被浣肠,然后放心。在这严重兼督下,补妆也很为难。所以过了几
天,导演又说我干不了这事。幸亏荐头的情面大,辞退不得,便改为专管举竿场记的一
种无聊职务了。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床边,专管我的职务。虽然没有什么失职,但总觉
得有些单调,有些无聊。
导演是一副凶脸孔,女优们也没有好声气,教人活泼不得;只有武腾兰到工作室,才可
以笑几声,所以至今还记得。武腾兰是长相一般而拍片数量又很多的唯一的人。她的身
材很高挑;深色的RU晕,时常夹些伤痕;一把乱蓬蓬的YIN毛。虽然经常拍片,可是内容
雷同,似乎十多年没写新剧本。她和人做,总是满口“亚美带一带一带”的,叫人半懂
不懂的。因为她本来是韩国人,导演便替她取下个艺名,叫作武腾兰。武腾兰一到工作
室,所有拍片的演员便都看着她笑,有的叫道,“武腾兰,你胸部又添上新伤疤了!”
她不回答,对导演说,“今天3P,穿护士制服,我要二十万日元。”便开始脱衣服。她
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,“你一定又和别人玩SM了!”武腾兰睁大眼睛说,“你怎么这样
凭空污人清白……”“什么清白?我前天亲眼见你和何家的人,吊着SM。”武腾兰便涨
红了脸,RU房上的青筋条条绽出,争辩道,“朋友之间不能算SM……情趣!……情趣
**,能算SM么?”接连便是难懂的话,什么“冰火五重天”,什么“滴蜡”之类,引得
众人都哄笑起来:工作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听人家背地里谈论,武腾兰原来也读过书,但终于没有进学,又不会营生;于是愈过愈
穷,弄到将要做JI了。幸而长得一副好身材,便给人家做**,蹭点钱花。可惜她又有
一样坏脾气,便是老找大奶的麻烦。做不到几天,便被包养的大款给甩了。如是几次,
包养她的人没有了。武腾兰没有法,便免不了偶然做些SM的事。但她在我们工作室里,
品行却比别的女优都好,就是拍片迅速,从不拖拉;虽然间或来YJ,暂时记在粉板上,
但不出一个星期,定然拍完,从粉板上拭去了武腾兰的名字。武腾兰拍完了片,涨红的
RU晕渐渐复了原,旁人便又问道,“武腾兰,你当真会冰火五重天么?”武腾兰看着问
她的人,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。她们便接着说道,“那怎的连半个包养你的人都找不到
呢?”武腾兰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,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,嘴里说些话;这回可是全
是“亚美带”之类,一些不懂了。在这时候,众人也都哄笑起来:工作室内外充满了快
活的空气。在这些时候,我可以附和着笑,导演是决不责备的。而且导演见了武腾兰,
也每每这样问她,引人发笑。武腾兰自己知道不能和她们谈天,便只好向孩子说话。有
一回对我说道,“你做过爱么?”我略略点一点头。她说,“做过爱,……我便考你一
考。观音坐莲,是什么体位?”我想,连包养的人都找不到的人,也配考我么?便回过
脸去,不再理会。武腾兰等了许久,很恳切的说道,“不知道罢?……我教给你,记
着!这些体位应该记着。将来做导演的时候,拍片要用。”我暗想我和导演的等级还很
远呢,而且我们导演也从不拍观音坐莲的体位;又好笑,又不耐烦,懒懒的答他道,
“谁要你教,不就是女上位么?”武腾兰显出极高兴的样子,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
化妆台,点头说,“对呀对呀!……女上位又有四种姿势,你知道么?”我愈不耐烦
了,努着嘴走远。武腾兰刚拉过来一名男演员,想给我演示,见我毫不热心,便又叹一
口气,显出极惋惜的样子。有几回,隔壁工作室的人听得笑声,也赶热闹,围住了武腾
兰。她便给他们口JIAO,一人一次。那些人S完J,仍然不散,眼睛都望着她下身。武腾
兰着了慌,伸开五指将下身罩住,弯腰下去说道,“不行了,我已经不行了。”直起身
又看一看那些人,自己摇头说,“不行不行!行乎哉?不行也。”于是这一群人都在笑
声里走散了。
武腾兰是这样的使人快活,可是没有她,别人也便这么过。有一天,大约是中秋前的两
三天,导演正在慢慢的看剪辑,取下粉板,忽然说,“武腾兰长久没有来了。还有十九
个群P片没有拍呢!”我才也觉得她的确长久没有来了。一个拍片的女优说道,“她怎么
会来?……她得了XING病了。”掌柜说,“哦!”“她总仍旧是SM。这一回,是自己发
昏,竟跑到丁举人家里去了。他家的人,是好惹得么?”“后来怎么样?”“怎么样?
先滴蜡,后来是用皮鞭,搞了大半夜,再群P。”“后来呢?”“后来得了XING病了。”
“得病了怎样呢?”“怎样?……谁晓得?许是息影了。”导演也不再问,仍然慢慢的
看他的剪辑。
中秋之后,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,看看将近初冬;我整天的靠着空调,也须穿上毛衣
了。一天的下半天,没有一个女优拍片,我正合了眼坐着。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,“拍
一部正常片。”这声音虽然极低,却很耳熟。看时又全没有人。站起来向外一望,那武
腾兰便在化妆台下对了门槛坐着。她脸上黑而且瘦,已经不成样子;穿一件破CK,*着双
腿,内KU里垫一个护垫,显是来了YJ了;见了我,又说道,“拍一部正常片。”导演也
伸出头去,一面说,“武腾兰么?你还有十九部群P片没拍呢!”武腾兰很颓唐的答道,
“这……下回再拍罢。这一回拍正常的,要戴TT。”导演仍然同平常一样,笑着对她
说,“武腾兰,你又跟人玩SM了!”但她这回却不十分分辩,单说了一句“不要取
笑!”“取笑?要是不SM,怎么会想息影?”武腾兰低声说道,“老了,退休,退,
退……”她的眼色,很像恳求导演,不要再提。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,便和导演都笑
了。我给她做了浣肠,化了妆,让她趟在床上,和一个男演员做了一次,不一会,她拍
完了片,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,拿了十万日元出去了。
自此以后,又长久没有看见武腾兰。到了年关,导演取下粉板说,“武腾兰还有十九部
群P片没拍呢!”到第二年的端午,又说“武腾兰还有十九部群P片没拍呢!”到中秋可
是没有说,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她。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——大约武腾兰的确息影了。 |